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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恙见状,眼中顿时闪烁起希望的光芒,急切地问谢逢野:“你们被治好了吗?”

“都是表象。”冥王殿头也不回,“只是我那兄长看我两鬓白霜辣他眼睛,给了一点临终关怀。”

身后再次响起哀求声和低泣,但始终没有另一个声音回应。

刚才被一脚踹晕的天道已经懵懵懂懂地坐了起来,正满眼喊泪地捂着脸,将哭未哭,似是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,正要大哭一场。

抬眼瞧见那刚才把自己暴揍一顿的男人正往自己走,立时收了声。

谢逢野砸了砸它的脑袋,问:“记得诘问怎么打吗?”

天道压抑着呜咽,委屈点头。

它本就是张玉庄心血所化,长得和张玉庄小时候一模一样,顶着这张脸委委屈屈,倒让冥王殿瞧得心情大好。

谢逢野往自己身后甩了甩大拇指:“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蠢货没?”

天道战战兢兢探出脑袋瞥了一眼,又迅速收回身子,点头表示自己看见了。

谢逢野满意地揉揉他的脑袋,慈祥一派:“劈他。”

弦音应声荡开,不偏不倚砸到张玉庄脑门上,顺带破了他那薄弱不堪只够隔绝宁恙的法障。

冥王殿不讲武德。

张玉庄垂死睁眼:“……”

天道诘问,扒开你心里头那点子秘密展示人前。

天道近在迟尺,所以诘问也顺理成章贴在他眼前展开画面。

冥王殿此举,让张玉庄出丑是真,但也算有几分真心,毕竟,缘分易散。

一腔心意遮遮掩掩那么多年,到死都不得见光,未免太可怜。

人间那个六皇子,因局势而手戮忠良,得意金冠加身。

雨夜归来,残烛斑斑,梧桐垂泪。

宁恙不顾一切跑到监正殿里,抱着淋雨起热的师兄,心疼地要带他一起离开。

“我们走吧好不好,不跟他们玩了,我看不惯你这么累。”

张玉庄不敢睁眼,脸却被那些眼泪烫得生疼。

进不得退不得,一颗心揉碎于夜色迷离里。

宫墙太厚重,彼时的他只想用寡义薄情藏住这颗明月。

终究也没护住。

记忆重来一回。

在那个雨夜,克制着不知为何而躁动难宁的心绪。

他趁着宁恙替他委屈泣泪时,悄悄伸直手指,触到了宁恙衣袖。

只此一下,他迅速蜷缩起手指,把眼睛闭得更紧。

他碰了他的衣袖。

那是万千年里,张玉庄唯一一次主动的,不可告人的。

逾矩。

少时相知,此后不肯相认,未知那些错过最后都会沦为悔恨重疾,害得人生不如死。

一时一景,困了一生,放目尽是潮湿冷雨。

相认太迟,遗憾无从说起,残声却没有惊世骇俗,听上去也不过如此。

张玉庄终于睁开了眼,缓缓坐起身,宁恙看他这样,连忙想伸手来扶,问:“笨蛋,痛吗?”

张玉庄扯开所有伪装,万般留恋地盯着宁恙,末了,低低笑了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我是有多蠢。”

宁恙探头去看,又问:“是不是很痛?”

张玉庄静静凝了他片刻,终于伸出手,越过那道万千年不得寸进的界限,把宁恙拥进怀里。

磕磕绊绊地,谁都不敢动。

谁也没说话,好似只要不开口,谁都不会死。

他们靠在一起,很久很久。

直到张玉庄似有所感,他才开口:“那天,在司天台,你痛吗?”

宁恙怔怔地,片刻后才想起来他这是在问那天生死阵时,归星殿门前那件事。

他死的那一天。

宁恙说:“我不痛。”

张玉庄笑了笑说:“那我也不痛。”

宁恙收回脑袋,想起什么似的,从身上翻出来一样东西,忙不迭递到张玉庄面前:“你尝尝?”

张玉庄身体已经淡得可以透过他瞧见遍地废墟,可谁也没提,他弯了弯眼,伸手去接:“好,我尝尝。”

那块藏了万千年的糖终于被鼓足勇气递了出去,可是没能等到被接住的那一刻。

他消散得那样快。

宁恙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糖块落到地上,七零八碎。

他很用力地眨了眨眼,多次确认,终于肯承认只剩下了自己一个。

最后才迟缓地、颤抖着去捡回那些破碎糖块。

好似,能借此留住什么痕迹。

浓烟残雾中响起一声呜咽,低沉压抑,好似怕惊扰那片刚刚消失的虚影。

仙道上,玉兰似有所感地回头,立马就被谢逢野按着脑袋让他转回去。

“不准看别人,你不是说什么都依我。”

“依你依你……”

玉兰从剧痛中挣扎醒来时,谢逢野正死死地抱着他,一双眼贴到面前,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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